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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(三合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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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(三合一)

沐英和祝頌年好久沒見, 一直想要約著吃頓飯聊聊天,誰曉得祝頌年的那個原本只需要出去三四天的通告耽誤了,時間一延再延, 前兩天他們微信聊的時候祝頌年還說了可能還得兩三天, 沒想到這麽快就回來了。

兩個人約了明天的午飯。

一聲不吭立在旁邊的李浣看沐英聊完了, 沖著他擠眉弄眼的, “表情不對啊沐, 怎麽, 沒收到老大的消息, 有些失落?”

沐英把手機按黑屏, “沒有,忙起來都有不看手機的時候。”

“那倒也是,老大真的很忙的。昨天我跟小白聊天,哦你不知道, 就是他身邊的秘書, 白思元, 昨晚貌似又搞到了晚上三四點,不過這也是常態啦。”

出通告的時候, 沐英也不止一次弄到很晚,不過為了保持演員的狀態,一般都不會這樣熬。他自己平時也很註意這方面,晚上十一二點就睡了, 很少熬大夜。

聽到李浣這樣說,沐英心念一動,想到上次他跟穆慎嶼出來吃飯, 穆慎嶼說賺那麽多錢海妖被催著加班的事情,他當時以為玩笑成分居多, 沒想到竟然真的這麽辛苦?

李浣原本也只是隨口一說,看沐英的表情,有意為老板創造點機會,就開始添油加醋:

“哎,這倒也是哈,誰讓人家是篤行實業的大老板,我要是他,我都覺得人生無望,一睜開眼就是做不完的事情,別的人還能放個年假休息下,他基本沒什麽時間休息的。”

“啊,我還以為大老板每天就負責簽簽字,剩下的事都是我們底層社畜做呢。”舒星接話道。

李浣笑著說:“在你印象裏,總裁啊,豪門大佬啊,都是那種,無比奢靡,上班煩了,直接飛到某個海島休息兩天的是吧?”

舒星狂點頭。

“要不你們還是班上少了呢,華宇很牛逼了吧?吳總每天忙成什麽樣子,你們看到了吧。”

兩人同時點頭,誰不知道吳語霏是空中飛人,一年365天,364天都不太能見到人。

李浣接著說:“華語這麽牛叉,那麽掙錢,他每天都沒空管這邊的事情。總公司底下那麽多分公司,就算是每天簽字,你們想想都得有多少事,更別說還要飛來飛去的。”

“但是人家掙的錢也多。”舒星說。

李浣笑了笑:“掙這麽多錢,都沒時間花呀。”

好有道理的樣子。

這一刻舒星跟資本家狠狠共情了,忽然覺得當個小小的打工仔也不錯,起碼有空放假。

一直沒吭聲的沐英冷不丁問:“他們經常加大班?手底下不是有秘書和助理麽?”

那麽大一個公司,總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要大老板親力親為吧。

“有肯定是有。但是老大操心。”李浣撇撇嘴:“穆家那一大家子人……他稍微不留心點,就得出事。”

李浣忍不住嘆口氣,本來是說給沐英聽的,說著說著自己也發愁,從兜裏摸出個口香糖,丟了一個在嘴裏。他以前抽煙,後來帶了宋聞景他們,宋聞景有煙癮,李浣逼著他戒煙保護嗓子,作為代價,李浣也跟著把煙給戒了。

“就……沒個人勸勸他?工作再怎麽重要,身體也吃不消吧。”沐英猶豫地看著李浣。

“勸啊,怎麽不勸,我和小白天天去勸,但人家老板不聽我們的嘛。”李浣和穆慎嶼認識這麽久,說是上下級關系,其實已經處成朋友了。穆慎嶼加起班來是真狠,他們都怕他哪天在工位上猝死了。

李浣看到沐英眼底的擔心,眼睛裏閃過一抹精光。真是的,怎麽說著說著把正事兒給忘了。他清了一下嗓子,看著沐英,特別正式的說:“沐啊,哥想來想去,能夠勸老板的只有你了啊。”

舒星壓根沒明白李浣怎麽話就轉到了沐哥身上,心裏還在想浣哥是不是昨晚沒睡好,今天有點神志不清,怎麽說著說著話,就cue到了他們沐哥身上。老板加班狂人,他沐哥能做啥?

誰想到沐英聽完那話,居然沒有反駁,憂心忡忡點了點頭:“……我試試吧。”

舒星:???嗯?他錯過了什麽劇情?

·

穆慎嶼沒有第一時間回覆沐英,確實是有事。

B國那邊臨時有個重要合作,對方要求和穆慎嶼面談。沐英給穆慎嶼發消息的時候,他正在萬米高空。信號斷斷續續的不太穩定,穆慎嶼嘗試了兩次無果,遂把手機放到一邊,抓緊時間處理一些公務,等會下飛機了就有空跟沐沐聊天了。

兩個多小時後,飛機落地,延遲的消息終於被接收到,沐英的頭像在聊天框一閃一閃,一掃穆慎嶼連續工作了三個多小時的疲憊。

沐英發了四條消息,前面兩條是四點多發的。另外兩條是七點多發的。

【沐沐:差點被嚇到,今天上了個兩千人的大場子,一個字,爽。兩個字,非常爽。當然,最重要的是謝謝你之前告訴我,重要的是現在而不是過去[小貓比心]。】

【沐沐:ps:沒有貓貓頭唱歌環節,我很滿意。】

……

【沐沐:到家了,準備洗洗睡。】

【沐沐:今天聽了小道消息,據說你天天日理萬機,但我覺得消息屬實。所以如果可以的話,還是要註意休息哈~提前說晚安。】

“穆總,這邊。”白思元引導穆慎嶼上擺渡車。心裏納悶,老板看什麽消息呢,這麽開心,笑意都快藏不住了。

難道是什麽冷笑話精選?

穆慎嶼上了擺渡車,開始一條條回覆沐英的信息。

【穆慎嶼:你做的很棒。】

【穆慎嶼:沒有貓貓頭有點遺憾。】

【穆慎嶼:好好休息,晚安。】

穆慎嶼剛發完信息,對方就秒回了。

【沐沐:淩晨兩點半,還在加班?】

穆慎嶼才意識到他們有時差,手機上顯示的是下午三點多。

【穆慎嶼:我在B國,飛機上睡過了。】

閉目養神二十分鐘也算。

穆慎嶼又回覆:【吵醒你了?】

那邊很快又回了過來,【沒有,我興奮的睡不著,你消息發過來的時候我閉著眼睛在數羊,已經數到了七百多了】

傻不傻。

穆慎嶼被他們家小沐沐萌得都快化了,睡不著還要靠著數羊,可愛不可愛呢。

穆慎嶼從擺渡車下來,轉身上了來接機的商務車。

白思元拉開車門,先讓穆慎嶼進去,看到老板上了車之後,他才進了副駕駛。

穆慎嶼伸手把車子中間的隔板放下來,給沐英發了條消息【穆慎嶼:可以視頻嗎?】

那邊很久沒回覆,穆慎嶼以為沐英不願意,剛準備回覆不方便就算了,手機提示音響了起來,是沐英的視頻電話請求。

電話接通。

“沐……”穆慎嶼第一個字剛出口,就收了聲。

視頻裏,沐英坐在沙發上,穿著一身白粉色貓貓頭連帽睡衣。

因為戴著帽子的緣故,劉海全部被壓了下來,乖順地貼在額頭上,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年輕。

“沐沐?”穆慎嶼終於補充完那句沒說完的話,聲音壓得有些低。心裏在想還好白思元沒坐在後面。不然高速路上不好臨時停車。

“以前粉絲送的禮物,最近天氣不好,衣服都沒幹……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撥了撥擋住眼睛的頭發,耳朵上兩個小貓耳朵跟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。

眼神慌亂的四處亂撇,補充了一句解釋:“……不是沒看到貓貓頭麽。”

沐英的聲音因為沒休息好而有些沙啞,像個鉤子一樣,輕輕騷動著穆慎嶼的心。

男人的眼睛裏墨色翻湧:“你等我一下。”

他把手機倒合在座位上,升起擋板,吩咐道:“給我一副耳機。”

白思元早在剛剛視頻通話聲音響起的時候就偷偷尖起耳朵在聽,可惜擋板擋的嚴實,他就聽到了老板喊“沐沐”,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不清楚。聽到老板的話,連忙從兜裏翻出自己的Air Pods給穆慎嶼遞過去。

擋板又被放下來了。

沐英那邊只看到畫面一黑,再一亮的時候,發現穆慎嶼帶了耳機。

沐英以為穆慎嶼是不想讓別人聽到他們聊天的聲音,會吵到別人,下一句聽到穆慎嶼說:“不舍得其他人聽到你的聲音。”

沐英幹咳一聲,明顯有些害羞,臉紅紅的,配上那一身貓貓頭睡衣,真的是……秀色可餐。

穆慎嶼換個雙腿交疊的姿勢。

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二十幾分鐘。

沐英休息特別規律,晚上十一點半之前一定會睡覺,現在已經快三點鐘了,和穆慎嶼聊著聊著,困意就上來了。

看他捂著嘴巴打了兩個哈欠,穆慎嶼也舍不得再折磨他,讓沐英先去睡。

沐英揉了揉快睜不開的眼睛,說:“你也是,要好好休息,你的黑眼圈都快跟我的差不多了。”

他挑了下眉頭,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眶:“很深嗎?是不是燈光的問題?”

擡手把閱讀燈都打開了,調了下攝像頭,更貼近自己的臉。

“燈光打開更明顯了。”沐英湊到屏幕前,仔細觀察,不過這麽近的距離,除了發現穆慎嶼的黑眼圈,還再一次意識到穆慎嶼真的很帥,就算是有黑眼圈也還是很帥。

該說不說的,穆慎嶼真的完全長到自己的審美點上了。

沐英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,反應過來在心裏狠狠唾棄自己,什麽時候了腦子還是黃色廢料呢!

他清了清嗓子,想到李浣說的誰勸他都不聽的話,有意放軟了聲音:“哥,我聽說你很忙,但是……還是要適當休息一下。行不行?”

沐英臉上明晃晃掛著擔憂,就快把“我會擔心”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。

這句話沒有說出口,但他的眼神和表情已經暴露了內心的想法。

穆慎嶼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溫暖感覺從心底開始蔓延。原來被人惦記和關心的感覺,是這樣美好麽?

他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變得更加柔和了一些,嘴角的笑意暈染開,就像是和自己的愛人說話一樣親昵的語氣:“嗯,知道了,今天在飛機上已經睡過了,我等會到酒店了會再睡一下。”

頓了頓,又補充了一句:“答應你,以後我都會好好休息。”

沐英已經困得不行了,聽到穆慎嶼的承諾,也跟著笑了起來。

兩個人黏黏糊糊地聊著。

前面的白思元也沒閑著,手指都快把鍵盤給敲出火星子了。

【Adam:要死,老板跟沐英在開視頻!!】

【Adam:聽不太清,我只聽到了幾個關鍵字,真沒想到穆慎嶼是這樣的人,他真臟!】

李浣起來喝水,看到白思元的信息,嘴裏的水全噴了。

小白這麽正經的人居然說如此騷話,絕對是老大做了什麽令人發指的舉動。心裏那叫一個抓心撓肝。

【三完:別廢話,速速直播!】

【Adam:我就跟你發三句話,你自己品,你細品。】

【Adam:“很深嗎?”】

【Adam:“再睡一下”】

【Adam:“小貓耳朵很可愛”】

李浣目瞪狗呆,這、這、這麽會玩啊穆!

【三完:我靠我靠我靠,穆慎嶼你竟然敢讓我的藝人跟你玩電話play!】

【三完:要命,我們老板真是老房子著火,就這麽一點時間都等不了嗎?回國當面玩不行嗎?】

【三完:[擦鼻血][壞笑],還有什麽勁爆內容沒?】

“白秘書。”

白思元面無表情把李浣聊天框刪掉,手機放回到口袋裏,一板一眼的回答:“在。”

穆慎嶼想了許久,問他:“我的黑眼圈真的很深嗎?”

司機沒忍住,噗嗤一聲笑了。笑完覺得有點不對勁,立馬補救:“沒有,老板,我覺得您非常英俊帥氣,沒有黑眼圈。”

那頭,李浣沒有收到白思元的回覆,繼續抓心撓肝。

【三完:怎麽不回覆了?】

【三完:歪歪,小白,小白你人哪裏去了】

【三完:不會吧,斷網了嗎?我會急死的啊!!!】

【三完:白思元我警告你快點回我嗷,不要逼我直接飛B國嗷,好奇心被吊起來又不給解答是會死人的嗷。】

電話那頭的白思元就像是死了一樣。

安靜、沈默、無人回應。

李浣淚流滿面。腦袋裏已經腦補了白思元和自己的聊天記錄暴露在穆慎嶼眼皮底下,白思元悲慘的一千零一種死法。

小白,你一路好走,賭上吃瓜群眾的尊嚴,這瓜我會繼續吃,吃到明白為止!

·

上一期《快樂星期六》因為沐英的加入而收視大漲,怨種兄弟更是獨領風騷,成為這一期裏當之無愧的話題之王。

祝頌年本就風頭正勁,因為和沐英的組合,人氣跟著水漲船高,花邊緋聞也跟著滿天亂飛。

出門之前被張高遠耳提面命,一定要註意不要被拍到,等會狗仔亂寫一通,又是麻煩。

祝頌年嚷嚷:“我和我兄弟出去吃個飯怎麽了,愛拍拍!”

張高遠面無表情點開幾個網頁放到他面前:“知不知道你最近爛桃花很多,前兩天跟那誰誰吃飯就被拍了,看這條,要不是我是你經紀人,我以為確實是三個孩子的爸爸了。”

前兩天,祝頌年和自己同一期出道的一個女生一期吃飯,但是剛好就被拍到了。然後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**cp粉,非說他倆約會,地下戀情,最近一期的報道越來越離譜,說他們都隱婚生子了。

“張哥,這些娛記瘋了。”祝頌年翻了幾條,覺得他們真的空穴來風能力一流啊。

張高遠說:“你自己小心著點。”

沐英的性取向在圈裏是直接公開的,張高遠是知道他和祝頌年的關系,但別人又不知道,如果他倆吃飯被拍,娛樂新聞還不知道怎麽寫呢。

“好吧好吧,我知道了……”看張高遠眼底的黑眼圈,祝頌年也有點心虛。就因為他和那個小花的八卦,張哥這段時間真的很忙,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再給張高遠增加工作量了。

沐英向來準時,提前二十分鐘到了包廂。正在看菜單。

門被推開,他以為是服務員,擡頭一看差點嚇到——赫,眼前這個戴著墨鏡。口罩,穿著黑色連帽衫,拉鏈拉到鼻梁以下,打扮的像是要去搶銀行一樣的男人,怪嚇人的還。

“……小年?”

祝頌年看服務員出去了,跑過去把門給鎖了,如釋重負松了一大口氣,小嘴叭叭就開始吐槽:“媽呀,小沐哥,你不知道,我出來的時候張哥一直說一直說讓我註意點別被拍到,我從停車場一路上來真的就跟做賊一樣,還好電梯裏沒人,不然我真的風評被害。”

“……你辛苦了。”沐英看他露出來的白白凈凈一張臉。確實給孩子捂得太嚴實了,這個天氣,還一頭汗呢。

“嘿嘿不辛苦不辛苦,能和哥見面,我太幸福了!”祝頌年原本挨著沐英坐下來的,看到他又忍不住把椅子往他那邊挪了一下。

大概是從小受到的冷眼太多,沐英天然就有第六感,誰喜歡他,誰厭惡他。

祝頌年說這些話,他知道對方都是發自內心的。

跟著彎了彎嘴角:“嗯,能再見到你,我也覺得特別驚喜。這些年過得怎麽樣?”

“過得挺好的,我爸媽都對我很好。”祝頌年猶豫了一會兒,還是開口問了一個他介懷了十幾年的一個問題:“哥,後來你怎麽都不給我寄信了……我,我們約好了要寫信的,我給你寄了信留了新地址的,但是我再也沒收到你的信……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?”

沐英聞言一楞,當年小年搬走之前,他們確實一直有書信來往,但是不久之後就沒有收到過他的回信了,半年之後沐英還去小年給的地址找過他,但是他們一家已經搬走了,沐英再也找不到祝頌年的信息。

看到沐英的表情不對,祝頌年也意識到了什麽。

“小沐哥,當年你是不是給我寫了信,但……但是你沒收到我的回信?”他結結巴巴地問。

沐英如實點了點頭:“對。你剛被收養兩個月之後,我就沒收到你的回信了。”

“怎麽可能,我明明每個星期都——”祝頌年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
“我知道了。我知道怎麽回事了。”他聲音低低的,心裏頭非常不舒服,就好像有人在他的心上狠狠揉了一把一樣,名為內疚的情緒深深籠罩著他。

“我的爸媽收養我之後,家裏都特別開心,爺爺和奶奶……就是我養父母的爸爸,他們還專門來看我。他們都對我們很好,但是奶奶說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被收養的,要我一定不能跟任何人說。有一天晚上我偷偷給你寫信,奶奶發現了,奶奶就把我的信都給收起來了。”

“爸爸媽媽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說了奶奶,認為奶奶不應該幹涉我的事情。我……我也以為已經沒事了。但是、但是我沒想過,奶奶後面還是把我的信給藏起來了。”

他難過的垂著頭,不敢看沐英。

在長時間的沒有收到沐英的回信後,他偷偷生了小沐哥的氣,覺得小沐哥跟他疏遠了,不要他了。他也要永遠不跟小沐哥來往。

可是後面,他還是放不下心心念念的小沐哥,有一次放學的時候還偷偷去孤兒院看了沐英。但是他看到的場景是小沐哥有了新的弟弟,和他們玩得很開心……

祝頌年當非常傷心,也許小沐哥不需要自己了,也不再記得自己這個童年的玩伴了。

後來養父母因為工作調動要搬到B市,臨走之前,祝頌年還是給他寫了一封信,告訴他自己要走的事情,希望到了B市兩個人也可以保持聯系。他一天一天地等,等了好久好久,一封回信也沒收到。

生命似乎就是一次一次的失去離別。在足夠漫長的思念裏,祝頌年漸漸明白了這個道理。

他被教養的很好,品學兼優,高二時已經通過了A大招生的考試可以直接保送。但在最後關頭,他想起小沐哥說過想要做一名可以給別人帶去光芒的演員,祝頌年也決定要像小沐哥一樣,和養父母商量後,突擊藝考,最後成功考上了全國最知名的戲劇學院。

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。祝頌年在大學時期也很刻苦,從大二開始參加學校裏大大小小的活動。他們學校一直和全國知名的電視臺、經紀演藝公司有聯合培養計劃,祝頌年作為那一批學生裏面外形條件、綜合實力都拔尖的那一撥,還沒畢業就被明珠電視臺給簽下來了。

祝頌年入行一年多,他進入娛樂圈的時候,剛好是沐英因為黑料和緋聞而被打壓的沈寂的那段時間。再者,他也根本沒有想過,他的小沐哥居然真的也成為了一名藝人。

所以在種種陰差陽錯之下,祝頌年一直都不知道原來沐英也在圈裏。直到上一次,祝頌年看到了嘉賓資料,一眼就認出來沐英是他小時候的小沐哥。

那一刻祝頌年高興的都快瘋了!他想立馬聯系沐英。後來又擔心沐英其實已經不記得他了,就一直沒敢主動出現在沐英面前。

其實如果不是這場綜藝讓他有直接跟沐英見面的機會,他是不會去打擾沐英的。年紀越大,祝頌年越明白什麽是成人之間的告別。

但是再見到沐英的時候,祝頌年實在是忍不住。他真的太想、太想小沐哥了。他見到沐英第一眼就忍不住抱住了沐英,但他的小沐哥僅僅是在反應了幾秒鐘後,就用更加大的熱情回應了他。

而且,小沐哥還一直記著他。

想到這裏,祝頌年就內疚的快要死去了,眼眶裏冒出一層霧氣,他竟然誤會了小沐哥那麽好、那麽好的小沐哥,這麽多年。

“對不起,小沐哥,對不起,你不要生我的氣,嗚……”祝頌年情難自抑,抱著沐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。

“沒關系。”沐英溫柔地拍了拍祝頌年的後背,就像小時候哄那個不肯睡覺的小孩一樣:“我沒有生你的氣,在我心裏,你永遠是我的弟弟。哥哥怎麽會生弟弟的氣。”

“真的嗎,以後你還是我的哥哥嗎?”祝頌年眼睛裏全是淚花,抓著沐英的手,不敢相信一樣。

“嗯。”

“一直是嗎?”

“一直都是。”沐英彎著嘴唇笑了起來。

相比於沐新辭,眼前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大男孩才像是他的弟弟一樣,全心全意信賴著他,崇拜著他,而他也真心把他當弟弟看。

“別哭了,如果被你的粉絲看到,他們估計都要心碎了。”祝頌年眼淚一來就止不住,哭了兩分多鐘還在掉淚珠,沐英無奈的嘆了口氣,抽了幾張紙塞到他手裏。

祝頌年從小就是個哭包,有事兒沒事兒就喜歡嚎兩嗓子,最誇張的一次創造了哭一個多小時,差點把自己哭吐了的經歷。沒想到這麽大了,居然還是動不動就哭。

話說回來,舒星貌似也挺愛哭的。

所以他身邊到底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愛哭鬼?

“嗝……看到、看到就看到唄……”祝頌年抽泣了一聲,雖然努力擦幹凈眼淚,但眼眶還是紅紅的,眼皮也有些腫。

看到沐英揶揄的表情,祝頌年也有點不好意思,欲蓋彌彰的補充一句:“小沐哥,那什麽……我不是經常哭的,除了在你和張哥面前,我都沒有在別人面前哭。”

“張哥,你的經紀人張高遠?”沐英挑了挑眉頭,腦海裏浮現出上次看到的那個男人。不知道為什麽,他總感覺那個男人有點……讓人捉摸不透。上一次有這樣感覺還是對著穆慎嶼。

但是,穆慎嶼是商業巨擘,張高遠只是一個小小的娛樂經紀人。所以,是他想多了吧?

“對哇,從我出道到現在,都是張哥帶的我,我認識他已經兩年多了。他就跟個老媽子一樣喜歡管著我,什麽都管 ,我今天跟你出來吃飯,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請假呢。”

還要管吃飯睡覺,連睡覺的姿勢也要管,真煩!

想到這裏,祝頌年就有點生氣,昨天晚上他睡覺踢被子,今早就被張高遠控訴了。說晚上給他蓋了幾次被子。那他們又不睡一間房,為什麽一個晚上要來自己房間三四次啊!!!!

沐英在想祝頌年的話,根本沒註意到祝頌年古怪的表情。

經紀人和藝人之間工作和生活的交集很多,有的經紀人也確實是會事無巨細都操心,特別是專屬經紀人,小到吃喝拉撒,大到通告篩選,都得管。

聽到祝頌年這樣解釋了,沐英也沒往深了想。

很快,服務員就把菜端了上來。

祝頌年驚喜地發現好幾道菜都是他愛吃的。

上菜的時候有一道小蔥淮山,沐英喊住服務員:“您好,我備註了不要蔥的,我弟弟對蔥過敏,可以幫忙換一下嗎?”

服務員看了一下單子,上面確實是有備註的,連忙道歉:“對不起,我去給您換一下。”

“哥,還有人來嗎?”祝頌年滿臉迷茫的問沐英,心裏覺得也太巧了,小沐哥的弟弟怎麽跟他一樣不吃能吃蔥啊。

“就我們倆吃。”沐英回答道,

“咦?”祝頌年忽然停住了,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,大聲喊了出來:“哥,你、你說的是我啊!你居然還記得我不吃蔥……嗚……”

說著說著一下子又淚眼汪汪的,心裏感動的要死。更加想要揍之前的自己一頓。小沐哥一直就記得他,連他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都記得清清楚楚,他還因為自己吃的那一點小飛醋就埋怨他!

“別哭了,你肚子餓不餓,我給你先舀一碗湯好不好?”沐英無可奈何地說。

他的記憶力從小到大就不錯,雖然沒有到過目不忘的程度,但基本上從小到大發生的一些大事小事都能記得。他很疼祝頌年,祝頌年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,他也一直記得。

這個天賦也幫了他不少忙,甚至給他帶來了許多機會。

演戲需要記大量的臺詞,他有一次接了一部現代戲,有一段個人戲份,臺詞有整整一千多個字,導演擔心他背不下來,演到一半卡殼,影響情緒,跟他說可以不全部背下來。但是拍攝時沐英是一條過的,一個口誤都沒有。

也是因為這場戲讓那個小有名氣的導演記住了他,後面又主動和他合作了幾部劇,把他的演藝事業推向了一個新高度。

只是現在……

“哥,你吃這個,這個蒜香小排很好吃……還有這個冷吃牛肉,鹵得很入味。”祝頌年輕快的聲音把他從情緒裏拉了出來。

沐英看著自己一個不留神就被堆得冒尖的菜碗,擋住祝頌年還要給他夾的動作,連忙說:“好了好了,我快吃不下了,你也吃。”

祝頌年看著沐英吃了自己夾的菜,笑得眉眼彎彎的,心裏別提多開心了。

兩個人一邊吃著,一邊聊自己身上發生的大事小事。

奇怪的是,他們明明已經分開了這麽多年,再一見面,那十幾年空白的時光好像不存在一樣。

雖然祝頌年早就已經惡補了他哥所有的動態,對於沐新辭和秦以恒那一對狗男男的事情也早有耳聞,但是從沐英嘴裏再次聽到事情的前因後果時,祝頌年簡直快要氣炸了!

他瞪著眼睛,憤憤不平的說:“說到這個我就一肚子火,他喵的這一對狗東西,我麻袋和棍子都準備好了,要不是出門的被時候被張哥看到了,我就送他們去河邊餵魚!”

什麽玩意兒啊狼心狗肺的東西,那個死渣男秦以恒,居然還敢綠他哥?眼睛不要可以捐給別人。

“他們已經蹦跶不出風浪了,咱們沒必要給自己惹一身騷。”沐英怕祝頌年真的沖動,交代道。

祝頌年哼哼了兩聲,“說的也是,前些天我看了消息,那個沐新辭發了退圈聲明,狗東西秦以恒據說也已經離職。他們不礙你的眼睛也就算了,如果還敢出現在你面前,我見一次揍一次。”

不揍死他們,還真以為小沐哥好欺負!就算他家沐哥大度,他可不善良,他小心眼子呢。只要秦以恒敢吃回頭草,他就敢讓秦以恒知道什麽叫沙包大的拳頭。

沐新辭的事情,沐英清楚。

在醫院事情過後,沐新辭親自來找過他一次,哀求自己能不能放過他,別讓他自首。

沐英也不是什麽大善人,沐新辭什麽貨色,哪裏來的臉求他原諒,當下就撂下一句話:“要麽自首,要麽我幫你,你選一個。”

按照沐新辭的性格,聽到自己近乎挑釁的言語,絕對會當場發瘋。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沐新辭居然一個屁都沒再放,當天就去了警察局,乖乖自首了。

沐新辭進局子的消息最後被沐天恩給壓了下來,但是他自首第二天,就在微博上發布了跟聚星解約以及退圈的聲明。

沒多久,沐新辭被沐天恩送到了國外,到底是名義上的“出國深造”還是被沐天恩流放了就不得而知,沐英也沒有再關註後續的事情。

上輩子,沐新辭把他當成神路上的踏腳石,這一輩子,他讓他巨星夢碎,眾叛親離,一報還一報,誰也不占誰的便宜。

聊著聊著,話趕話的不知道怎麽的,就說到了《六州歌頭》這部戲。聽到沐英收到邀約的時候,祝頌年激動地大聲叫了起來:“啊啊啊啊啊哥你也收到了邀請啊!!!我也我也!我也收到了!”

“真的嗎?那真是太好了!”沐英也特別開心。他的朋友不多,親人更是沒有,如果祝頌年和自己都能被選上、兩人能演一部戲,這樣的機會真的太難得了。

“啊,本來我還不想去的!這部戲是子午黎明的年度大戲呢,雖然我也演了幾部劇,但我覺得還是有點沒底啊,這個餅他太大了,我覺得我選不。張哥幫我報了個什麽特訓班讓我去特訓下,這臨時抱佛腳的到底能有用嗎?”

沐英聞言一楞,“等下,小年,你說的什麽特訓班?”

“唔,我也還沒了解太清楚,張哥說是電影學院的特訓班。”祝頌年回答道。

“是不是這個?”沐英從錢包裏把聽課證拿出來遞給祝頌年。

祝頌年一看,激動的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,叫道:“對呀,就是這個!華國電影學院特訓證。不會吧,不會吧,不會這麽巧吧?哥,你也?”

沐英嘴角勾起,看著祝頌年,眼裏滿是笑意:“也許,就是這麽巧。”

“哎我的聽課證沒帶出來,你等下我讓張哥拍個照看看,哎我手機呢?哥你看到我手機沒???”祝頌年興奮得都有神志不清了,自己的手機握在手裏,還在到處找手機。

沐英笑著把祝頌年拉下來坐著:“不用看了,華影的電影學院只有這一個特訓班。”

這個名額實在是來之不易,他走了穆慎嶼的後門才搞到的培訓名額。說到這個,沐英古怪的看了祝頌年一眼:“等會兒,小年,你剛剛說這個特訓班是你經紀人給你報的名?”

“對啊。”祝頌年不理解沐英臉上的疑惑,大大咧咧地說:“張哥說這個培訓的門檻很高,名額比較難弄,而且授課的老師很厲害,他讓我去上課的時候認真點聽來著。嘁,我才不信他,他老是忽悠我,今天這個培訓,明天那個老師的,你都不知道哥,有時候給我上課的老師我都不知道他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找出來的,聽都沒聽過嘛。”

如果張高遠在這裏絕對會吐血。

隱退多年的表演系大牛教授;曾經蜚聲中外的戲劇老師;還有自己斥重金從國外找回來的專業臺詞訓練師,就成了祝頌年嘴裏的“沒什麽名氣的家夥”。

此時,沐英聽著祝頌年的話,表情精彩紛呈。

如果不是他上輩子就了解過這個培訓班,且因為關系不夠連門檻都摸不到,他可能還真的會認為這個培訓班名額比較好弄。

但是……

沐英懷疑:“小年,你那經紀人,真的是個普通經紀人嗎?”

李浣都沒什麽資源搞到的聽課證,對方這麽簡單就弄到了?

這個不出彩不冒頭的經紀人,真的是個簡單角色嗎?

祝頌年表情茫然:“應、應該普通吧?”

除了動不動就消失不見人,還經常什麽特別出差之外,其他都挺正常的啊。

開的車子也很普通,一輛二十幾萬的大眾,打拼這麽多年兜裏也沒幾個錢,要不是自己好心收留他,住的地方都沒有呢。

沐英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。

但是看著眼前這個快快樂樂的小傻子。

嗯……還是找浣哥打聽一下比較靠譜。

起碼萬一哪天自己這笨蛋弟弟被人賣了,給人家數錢的時候,他還知道去哪裏撿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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